蟾 蜍
蟾蜍;俗称“癞蛤蟆”、“大疥肚”肚发四声(堵)音。北京大多叫它“疥肚子”。说起这个东西很少有人去喜欢它,听听俏皮话就知道了:“疥肚子爬脚面--不咬人,它恶心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还有文学作品中把懒惰的、丑陋的、龌龊的坏人形容成癞蛤蟆的也不乏其见。这也难怪,癞与疥都是人类皮肤病,难看、难受、且难治。在很早的时候读过一篇童话,故事大意这样的;“青蛙和蟾蜍同时得了皮肤病,请螃蟹和虾来治病,虾蟹用钳子、剪子把青蛙身上的浓包剪破,涂上药很快好了,还留下了好看的花斑,而蟾蜍怕疼,躲在荷叶底下不敢治,最后留下满身疙瘩和脓包。
殊不知蟾蜍缓慢笨拙的动作和丑陋的外表还有头部两侧腺体的分泌物都是蟾蜍生存至今的法宝。动作慢可以不引起其他比它强大动物的注意,不鲜亮的颜色是很好的保护色,加上许多小疙瘩,可以很好的溶如周围的环境中,从而不被天敌和它食物--小虫子发现。
蟾蜍在遭到攻击时,头部两侧腺体会分泌出白色的分黏液,此物有毒,中药里叫蟾酥。(也不知能治什么病)这是蟾蜍的有力武器使蛇啊、猛禽等敬而远之,不敢下嘴,我看过电视里,浣熊捉到青蛙也是拼命的洗,以为是蟾蜍,看来是领教蟾蜍毒素的厉害。
蟾蜍几乎没有天敌,但在人类面前它那几招就不灵了。虽燃人类还没有对蟾蜍乱捕滥杀,但人类活动加剧,湿地减少,化肥农药的大量使用,已使得蛙类数量迅速减少,其中也包括蟾蜍。这一点我个人已明显感觉到。八十年代去一趟北安河,来回一路能看到不下百只被汽车轧死的干疥肚儿皮,往后就越来越少了,现在几乎看不见了,九八年刚住进香堂村的时候,晚上带孩子出去一次就能捉十几只回来,现在捉一只也很难,早年圆明园疥肚多的是,打鱼人一网上来鱼没见,到是捞上两只硕大的疥肚子,渔人好不懊恼,打鸟人帮他出气,上去就是两枪(气枪)。好残忍“杀蛙不眨眼”。说起杀蛙我又想起一人,那是七九年,我在农印厂工作时,班车司机炫耀的说:“路上的蛤蟆我想让哪轱辘轧着就哪轱辘轧着……。”你开你的车,它又与你无害,何苦呢?
还记得小时候一场大雨后,青蛙和蟾蜍都在高声歌唱,但青蛙叫声很不整齐,你叫你的,我叫我的,呱啦呱啦乱成一片。蟾蜍却不然,雌雄分着叫咕--嘎、咕--嘎清晰可辩,不管是多少只也都是有条不紊,整齐划一,开始是一只,两只然后逐渐加入,不断壮大形成百蛙大合唱,不仅声音洪亮、浑厚,而且还能唱和声,中低音都有。一遇搅扰戛燃停止,安静无声。过后又从头再来。
七七年插队在万娘坟村,我和两个同学住的房前有个大水洼,里面青蛙疥肚儿奇多,一到晚上就叫声震天,吵的睡不了觉,他们就拣块大石头投进去,不叫了,赶快睡,可没等睡着就合唱又起,反复几次,不起作用,隔日杨敏桂就找来整缸咸汤倒进水洼里,可也是枉然,晚上照叫不误。时间一长,习惯了,不叫才睡不着呢。
我喜欢蟾蜍好象是与生俱来的,儿时看人用小棍儿拨弄疥肚儿,就好喜欢,但那会儿不敢用手抓,听人说粘上会长癞。孩子两三时放在岳母家里,雨天门外有只蟾蜍,我忍不住又去玩耍,岳母看见了,“挺大的人了还玩癞蛤蟆!……”可眼下老人竟然帮我逮癞蛤放到院里养着。八五年我用硬木刻了一个木蟾蜍,活灵活现,象极了。
八六年在职工学校与个叫刘健一同工作,谈起蟾蜍时嘴都撇到后脑勺,“那东西,多恶心,满身是癞,瘊难看。”我说:“那是美;化丑为美,你没见许多艺术品上都有蟾蜍造型”他死也不信,嗤之以鼻。
后来齐良迟搞的艺术学校招生,我两一起去报M,在那果然看到了挺大的艺术磁盘画了两只蟾蜍。“服气了吧?”
在香堂住,捉了许多蟾蜍放在院子里,为的是吃蚊子。门下有个缝,捉来的都跑掉了。小院有个水池,带孩子捞来蝌蚪放里面,变成的蟾蜍有两只没跑,好象认识家。
去年一天雨后,我在外面等夫人上车,看到三只疥肚子,就捉了上来,夫人上了车,走了一段后,她说:“脚上好象有什么东西在爬,疥肚子吧?”“你真厉害,怎么一下子就猜到是疥肚子了?”这回可好真是“疥肚子爬脚面了”可老婆没恶心,受我影响已经不讨厌疥肚子了,甚至还有点喜欢。她带着杜彦(外甥女)、葶葶(干女儿)捉了红翅蝉喂疥肚儿,听疥肚子吃食的声音,哈哈大笑,乐不可支。
你问疥肚子吃食会有声?真的!它吃小蝉时,发出“嘎哒、嘎哒” 的声很响。青蛙是跳起来捕食虫子,蟾蜍却是守株待兔式的,等着食物上门,虫子在眼前一晃,舌头一翻,嘎哒一口进肚儿。家里养的几只蟾蜍,夏天放到院子里,冬天收回井里,为了让它们吃饱,我放了些臭鱼烂虾在葡萄根下,招苍蝇喂疥肚儿,弄的苍蝇老往屋里跑,老婆和岳母到现在也不知到是怎么会事。小疥肚儿养了三年变成两只了丰满的大疥肚。
你仔细观察疥肚子的表情也是很丰富的;紧盯食物的时候象个猎手,吃饱的时候趾高气扬象个骑士,有时歪着头象是思想者。脚步声过来时它匍匐在地,以为别人看不见它,过一会才再活动。每次给干儿子学疥肚子的摸样,都逗的张亚伟(干儿子)乐的前仰后合。
现在我还是经常的扒着窗子观察我那几只疥肚子、
--癞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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